商隊在花剌刺的驛站休整後,面對居民的不友善,他們沒花多少時間就搞清楚前因後果。

從柴堡出發也過了十幾日,這些天裡除了用清水擦浴以及塗抹香膏外,就沒有其他可以清洗的方式。也是正好來到信奉真尊教的花剌刺,為了入境隨俗,才能奢侈的好好沐浴一番。

雖然得到公共浴池的通行票據,可伊凡清楚納維爾不喜在人前坦露胸背;也因為私心,在協助商家將滿滿二、三車的肥皂拉回商鋪後,他成功向店鋪商借到一個可以洗獨浴的地方。

於是這天,從一早開始伊凡便不斷忙進忙出、張羅納維爾洗浴的準備。店鋪借出的是一間倉庫,裡面放了幾個完好的舊浴盆,正好足夠一人使用;他光著膀子在倉庫外的空地燒了熱水,一桶一桶倒入浴盆裡與冷水調兌。直到水溫只略略高於體溫一些、不至於燙人時,才加入這幾日從市集得來的幾味香草藥。

幽然香氣頓時在狹小的倉庫裡飄散開來。做好這一切準備,時間也正好來到一天最溫暖的正午。

伊凡敲門的前陣子,納維爾剛剛睡醒。幾日沙漠行旅消耗了不少體力和精力,露宿在外也的確多有不便。納維爾雖然從沒抱怨過,卻還是在抵達花剌刺、有了像樣的床被可睡後,才終於安安穩穩的將前幾天不足的睡眠一氣補回。

他趴在床上,正望著窗口的方向不知在想什麼。兩手上下疊抱枕在顎下;小腿向上勾起,雪白的腳掌有一下沒一下的晃悠著,這讓他光潔的修長四肢從被子裏伸了一截出來,在光中白得晃人眼。

看見伊凡進來,納維爾轉頭朝他笑了笑,招手示意伊凡過來坐近一些。

「你去忙什麼了?」

「我借到一間倉庫,水也調好了。」

伊凡依言坐到納維爾的床邊,不期然看見他手腕上的一圈青黑。不大不小正是前幾日遭遇沙匪前、被他圈握的印子。

他心裡有些難受,掌心隔著被子搭上納維爾的腰背輕撫,好似在弭平內心的罪惡感;片刻後,才收回手跨在腿間,朝納維爾開口:「趁現在外面溫暖去洗洗,不然晚點又要變冷。」

「好。」 納維爾從善如流的點點頭,在床上翻側身子後,才扶著伊凡的肩頭坐起來穿上外衣。